虎年的法桐红满了城
秋来赏红观红叶,说来曾经是多么奢侈啊!“停车坐爱枫林晚,霜叶红于二月花。”那是人人艳羡、家喻户晓的唐诗金句。南太行深深浅浅的村寨之间,星罗棋布有的是大大小小的黄楝树柿树,高山上接着一级又一级的悬崖峭壁,密密麻麻是层林尽染的灌木黄栌,它们是秋红的主角和佼佼者,好颜色全不逊于乌桕与红枫。但我的长辈们,冬天围着火炉漫谈说家常,只说某年粮食多果实多,好不容易遇到了风调雨顺的好年景,老天爷赏饭,大人小孩能吃饱肚子了,没有人矫情地回忆那红叶红。
旅游业兴起没多少年,人们忽然赶上了国富民强、生机勃勃的好光景,秋来看红叶,成为时髦和新风尚。老家的云台山、青天河与峰林峡一线,每年霜降过了,登高看红叶的人像过节凑热闹一样,盛况一如在大西北额济纳看胡杨,江南天平山看枫香。胡杨金橙,似黄透的好银杏;天平山枫香红,殷红若烈火熊熊。黄栌五彩,分橘黄、金橙、紫红、大红和朱红。但兼具它们优点并出类拔萃的,当下是我在城市里越来越熟悉的法桐——悬铃木,俗称法国梧桐。
郑州法桐,大体与新中国同步。一解放就尝试栽种,随着省会由开封迁郑,市领导果断拍板,大量从南京、上海,陆续引入这个优势树种。鹤立鸡群的法桐,不惧风沙,颇适应这里生长,树叶有时也会变红,不仅红得好看,而且红得时间长。从1990年代开始,每当秋天来临,我持续关注高大无比的法桐,那时只有大学校园和黄河迎宾馆,不多的几个疏朗开阔的地方,它应季由黄变红,而街树法桐不红。荏苒到了五六年前,情况发生大变化——随着大气污染严格治理,气候暖化导致秋天似乎在变长。另外,秋冬之际寒冷明显迟到,雨水却增多了。这么一来,法桐接力绵延,年复一年,变彩色变红大量增加。最令人费解,今年新冠疫情肆虐困人,但是,法桐红得十分夸张。
2020年11月中旬,因为法桐像凤凰开屏一样陡然变红,消息在网上传开,旋风一般万人打卡黄河迎宾馆看法桐,浩浩荡荡的。结果第二天赶紧实行网上预约。成排的法桐映着蓝天变金变红,很洋气而热烈气派,蛮适合年轻人的口味,老年人也觉得就近省力很过瘾,仿佛在家门口遭遇梦幻天地。
还有森林公园新辟的芳泽湖,湖畔接了一段法桐景观道,也是参天大法桐。这儿的法桐,过去冬深了才变红。春节前后下雪,白雪湿润衬映其枯叶再红,是罕见的紫褐红。看多了法桐,我心里有数了,法桐它偏爱气候略微湿润的地方。圣诞节和春节是冬天里不同风俗的两大节日,巴黎、慕尼黑、日内瓦和伯尔尼等地,法桐的姿态与颜色,有的落叶了,有的叶枯了,有的依然斑斓金红。但我是郑州的市民,在郑州,我可以无拘无束,自由散漫,一览无余,尽情地享受法桐。连多次做客郑州的徐匡迪院士,也热情称赞说,黄河迎宾馆的法桐,比国外的法桐还壮观些。是的呀!因为欧洲的法桐作为行道树,有点类似我们窝盆景造型,冬来几乎是“斩首”行动,法桐枝干委曲而呈现拳头骨朵模样。郑州现在,新世纪以来大量栽植的法桐,无论行道树还是园林造景,皆由其自然生长,高大而不失天然的树冠,无拘无束,独木参天。每年10月中旬开始,里外交互变色,五彩斑斓,逐渐再变金变红。
法桐之红,比乌桕和七叶树红的时间长,比五角枫和黄楝树气势大,法桐红了,红得壮丽辉煌!法桐的风格与气派,是李白的《将进酒》,贝多芬的《命运交响曲》。若把杂树变红比喻作普通的列兵方阵,这厢的法桐便是御林军和皇家仪仗队。将植物类比动物世界,法桐便是狮子、大象、长颈鹿和鲸。
你也许已经注意到,有些年份的秋叶会尤其美丽,在夜间气温高于正常情况的年份,叶子的变色通常会姗姗来迟。干旱也会起到一定作用,冲淡每年上演的色彩秀的浓烈程度。提前到来的冰冻则会让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色戛然而止。
不同的树木会产生不同的色素。花青苷存在于紫色和红色的树叶中,如山茱萸、栎树和一些枫树。苹果、草莓、蓝莓、李子等水果呈现出的颜色以及红色和紫色的花瓣都与这种色素有关。
类胡萝卜素和胡萝卜中存在的色素相同,它是山毛榉、白桦和法国梧桐的树叶呈现出黄、橙、褐色的原因。
最生机勃勃的色彩出自这样的年份:春季温暖、多雨,夏季不冷不热,秋季干燥、凉爽。
固然今年夏天,世界各地多有酷热和干旱发生,不少地方甚至江河湖泊几近枯竭,但是,郑州过了7月之后,天气并不太热而天气好,秋冬之际11月雨还多。这是这些年连续出现的新情况,法桐缘此而美观变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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